黑蚁的速度很快，张兮随后跟上。
几乎是黑蚁在前面披荆斩棘，他跟在后面偶尔出手意思一下，陌生人，他能够做到。
这些外门弟子，偶尔，会有那么几个眼熟的。
他下不去手。
好在这些外门弟子也不足以让他心软，或者刺激他，让他有什么保护欲的冲动什么的。
面对他们被无情残杀，他的内心很平淡。
这个大陆就是这样，弱肉强食，没有什么正义，没有什么公平而言，他们都是抱着能够扬名立万，光宗耀祖，修行有得，回去之后大放光彩的目标来到余天宗进行学习。
然而，目标还没实现。令人艳羡的身份，就变成了令人庆幸的身份。
张兮不知道王小八跟王霸还在不在，他没有看到他们，或许他们已经，或许，他们正好离开吧。
这一切，都是命数。
因为弱，因为自己疏忽，所以命数，掌握在了别人手里。
当年，他的父亲，大陆最强者之一，轻而易举的被人射杀在家门口，那时他并不懂是为什么，被动的接受了那个事实。
真正踏上武途，了解修为每一段的差距，认识到他父亲应该拥有的真正实力，他开始斟酌，到底是怎样的实力，才能暗算到他父亲那样的存在。
他自己的双手也已经是沾满鲜血，死在他手上的，有该死的，也有无辜者。
但路，还必须向前走。
“你都不动手补一两刀么？小心被判官给穿小鞋。”黑蚁发现张兮在后面偷懒，他倒是并不介意张兮跟着他划水，反正以他的实力，对付这些外门弟子绰绰有余。
鲜血，刚好也可以继续滋养他的面具。
黑中泛红的蚂蚁，会更让人心生恐惧，瘆得慌。
“不用，我不怕。”张兮冷哼一声，先前，他也是这样认为的。
当他跟着黑蚁一会儿时间后，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去手，再然后，他想通一件事。
既然他刚才已经通过了判官的审判，那他为何还要用力表演，段红先交给自己的是任务，任务，只需要顺利完成就好。
他参与完成任务，只要跟他们一起完成了任务，就算完成任务。
至于额外任务，并非强制，能够完成最好。
为什么又一定要杀人表演给他们看？
为什么一定要听他们的？
乖乖做他们的傀儡，反倒痕迹更重，不动手，就让他们继续怀疑，被怀疑的，下不去手的，会让他们觉得更好控制。
因为他的心不冷血，就更容易以威胁的方式逼自己就犯。
以他现在的能力，想找照夜军团长要回伏灵，会有一定难度，倘若组织真有那个能力，或许，能让他们帮自己把伏灵给救……不行，她在那里，反而更加安全。
他与黄驰几次交手，期间，他没有主动向黄驰问起伏灵，黄驰也没有向他道出。
即便是在自己废掉黄驰的那一刻，黄驰也没有说出任何与伏灵有关的信息。
情况可能有两种：一种，伏灵现在的处境很安全，安全到以他的级别是不能随便动的；另外一种，伏灵已经遭遇不幸，所以他不能用伏灵来威胁自己。
相比起第二种，他更愿意相信第一种。
他与伏灵朝夕相处，相依为命，早就建立了某种羁绊，如果她出事，他一定会有所感应。
而现在，他并没有那种失去什么的难受感应。
“好吧，有个性。”
黑蚁回头看见了张兮眼睛里的坚韧，对他竖起一根手指，只要不牵连到他，不管张兮做出任何事情，都与他无关。
“奇怪，怎么余天宗就没两个厉害的人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