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尉请。”
“明廷请。”
换乘公车入城。于益阳长公主行宫赴宴。
诸如武陵太守、长沙太守,治粟都尉,皆列席作陪。让周晖对宋奇身份,更为惊奇。究竟是何方神圣,竟熏得一身贵气。
席间推杯换盏,气氛热烈。更加宋奇妙语连珠,周晖欣然笑纳。一来二回,尽皆熟络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宋奇离席相敬,落杯后这便言道:“都尉可知,所为何来?”
“不过疏通水路,兴建港津,诸如此类。”周晖答曰。
宋奇却摇头:“非也。水衡都尉,乃武帝元鼎二年始置,下设:钟官、辨铜、山林、均输、等官,掌上林苑,兼主税入及皇室收支,以及铸钱。”
“哦?”周晖似有所悟:“朝廷敕令,只说复置水衡都尉。并未言明职权是否与前汉雷同。”
“未曾明言,便是默许也。”宋奇笑道:“王上六百里传下口谕。海市亦归都尉所辖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周晖幡然醒悟:“得王上如此器重。先举为二千石官,又赐赠座舰游麟号,今再委以海市重任。却不知,王上意欲何为。”
“都尉,当领海市,重走伏波将军征蛮旧路。于前汉旧县,重建港津。与蛮人互通有无。”宋奇实言相告。
“昔日伏波将军饮恨荆南。王上使我重走伏波水路,名为互市,实则威慑矣。”能窥破蓟王之谋,周晖亦称英才。
“此其一也。”宋奇又道:“王上欲重开旧县,将蛮人就近安置。效仿陇右羌人,将百万蛮人,收归己用。编为‘蛮户’。”
“百万蛮人,收归己用。”周晖眸中酒气,瞬间散尽:“遍走荆南水路,新设十港……城。安置蛮人,编之为户。伏十万精兵于荆南。待天下有变,水路并进,南北夹击。夺江左之地,如探囊取物。”
宋奇与其四目相对,一切尽在不言中:“来,满饮此杯。”
周晖一饮而尽,而后掷杯与地:“愿为主公驱策。”
说完离席,面北而拜。乃为认主也。
“良禽择木,良臣择主。古往今来,莫不如是。”郭嘉笑叹。
“丈夫生世,当配七尺剑,升天子阶。岂能碌碌终老榻上,埋骨于乡野。与籍籍无名,孤魂野鬼为伴。”周晖奋而起身:“今蒙主公不弃,委以重任。自当披肝沥胆,不坠青云之志。”
“好一个不坠青云志!”与会众人,轰然叫好。
宋奇与郭嘉,相视而笑,莫逆于心。
周晖,看似飞鹰走犬,玩世不恭。实则,胸藏锦绣,腹隐珠玑。乃是小师弟周瑜,亲向蓟王所荐。行事可比宋奇。单车出洛,连平五县。
大汉家国天下,非功不侯。能熏得一身贵气者。又岂是酒囊饭袋,寻常人等。
刘备待知晓周晖日常所作所为,欣然应允。世家公子,视钱财如粪土。世间俗物,难动其心志。毕生所求,唯剩名扬天下,青史留名。此与,饱食思淫,是一个道理。荣华富贵,难以满足。正如周晖这般。
又谓,饥寒起盗心。饥寒交迫,乃至心术不正者,凡骤登高位后,为敛财,无所不用其极。亦是许多贪官之写照。
一言蔽之。选才任能,贫富无差,才德兼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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