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溺毙?”何后一声冷笑:“徐奉善水,内宮皆知。如何能在一条渠道里溺毙。”
“这……”何苗灵机一动:“或许全家被诛,走头无路。故生无所恋,自投水中。也,未可知。”
“也未可知。”何后又岂能对如此模棱两可的答案满意:“徐奉乃太平道宫中内应。除他之外,还有何人私通妖贼,犹未可知也。若是自寻死路也就罢了。若是被人灭口,宫中必仍有黄巾余孽!”
“皇后息怒。”何苗立刻苦下脸来:“待臣再去细查。”
“算了。让洛阳令去办吧。”何后暗自吁了口气,又换和颜悦色:“二兄累日忙碌,辛苦了。你我有言在先,明日我便去为你讨要河南尹一职。定让二兄如愿。”
“谢皇后!”何苗大喜而拜。
洛阳西郭,延熹里。大内官程璜府邸。
收到口讯,程夫人这便出宫与养父相见。
“徐奉死了。”程璜开门见山。
“如何亡故。”程夫人问道。
“溺毙。”
程夫人一声轻笑:“善水之人却溺毙。若非自寻死路,便是被人谋害。”
程璜仔细端详养女表情,见并无异样,这才问道:“依我儿之见,究竟是何种死法?”
“自是被谋害居多。”程夫人曾与徐奉结对食,对其秉性,当知之甚详。
“吾儿言下之意,宫中还有徐奉同党?”程璜微微一笑。
程夫人心中一颤:“阿父又想如何?”
“吾儿可知,前些日,王豫州上疏,揭发张让暗通太平道。铁证如山,张让被陛下当面斥责。罚钱一千万四出文钱,这才免罪。”
程夫人先是点头,随之醒悟:“阿父想祸水东引,将矛头指向张常侍?”
“非也。”程璜笑道:“张让之事,陛下已然知晓,且又罚钱免灾。再构陷亦是徒劳。此事,当换个人选。”
“赵忠。”程夫人幡然醒悟:“张让,赵忠,位列十常侍之首,权势滔天,阿父切莫引火烧身。”
“权势滔天?”程璜一声冷笑:“不经历几次刀斧加身,生死两难,如何敢称权、势、滔、天。”
见养父如此狠绝,程夫人亦狠下心来:“阿父要如何行事?”
“且附耳上来……”
陇山,大震关首,云霞殿。
又一阵酸痛袭来,酣睡中的女豪微微蹙眉,终是清醒。
浑身如散架一般,无处不酸痛难耐。微微侧看,折腾了她一整晚的枕边人已不在。帷幄密不透光,也不知是何时辰。试着动了动麻木的双唇,一声轻唤:“……来人。”
须臾,便有女侍医掀开帷幕:“奴婢在。”
“是何时辰。”
“已是日中。”女侍医答道。
“天哪……”
女豪挣扎欲起,却听女侍医言道:“王上已下令,陇山并无长辈,慧妃无需早起行礼。”
“万幸。”女豪名“慧”,因是偏妃,故称‘慧妃’。
“慧妃切勿轻动,待奴婢来清洗包扎。”女侍医柔声道。
“也罢。”昨夜痴缠历历在目。纵情极乐,亦不过如此吧。心有所想,女豪不由粉腮腾火,羞涩难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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